今天,你被垃圾短信騷擾了嗎?十有八九的回答是肯定的。
垃圾短信帶給人們的困擾不勝枚舉。相關數據顯示,平均一個中國人每星期收到的44條短信中,垃圾短信就占了12條。而在垃圾短信排行榜上,位居前三位的分別是欺詐類、房地產廣告和違法票證。盡管整治的腳步從未停止過,但垃圾短信依舊十分猖獗。
記者在暗訪時發現,只要肯花錢,就能委托短信群發公司向一些有共性的人群發送廣告短信,這些短信的發送目標明確:家裝廣告發給剛買過房的,燈具廣告發給剛裝過修的,賣車廣告發給剛辦了信用卡的……真可謂“精確制導”。這些垃圾短信是如何“惡性繁殖”的?
濫
50萬條短信只需7500元
9月28日,記者以廣告公司做客戶推廣為由,向一家短信群發公司工作人員進行了電話咨詢。
“能委托你們群發短信嗎?”記者問。
“您可以委托我們代發,也可以由我們開通軟件后臺以后自己發。”工作人員回答說:“可以發送到您指定的號碼,也可以使用我們給您提供的數據庫。”
“能保證數據(手機號碼庫)有效、內容發送到位嗎?”記者又問。
“我們的數據保證95%以上的準確率。”工作人員十分肯定,“最后會有一份發送報表交到您手中,發送不成功的報告可以從里面看到。如果出現發送失敗的情況,我們會從庫中調入新的號碼進行補充,直到發滿預定數目為止。”
隨后,這位工作人員向記者提供了一份完整的報價單,上面顯示,花350元可以通過電信網關群發短信5000條,花4000元可以發10000條,而通過較為“優惠”的卡發形式群發多達50萬條短信只要7500元,也就是說,最低只需花費不到兩分錢,就可以制造出1條垃圾短信。
快
1小時收1萬條
這位工作人員承認,他們的短信群發業務也不是一路暢通無阻的。
“有的手機有屏蔽功能,有些我們暫時還突破不了,就是說真正能接收并閱讀的比例并不能保證,只能盡量靠選擇適當的發送時間段來增加閱讀率,一般要選擇休息時間。”工作人員說,“內容上也有限制,敏感的關鍵詞不能發,會被過濾掉。”
“能不能讓我試發幾條看看?”工作人員同意了記者試用卡發平臺。為了驗證效果,記者立即安裝了對方提供的短信群發軟件,再將自己和幾位朋友的手機號碼輸入進去,編輯好一條短信后,鼠標一點,3秒鐘后,幾人的手機同時提示收到短信,內容一樣。短信顯示的發件人號碼為“13659517***”。同時,電腦的軟件平臺上顯示“發送成功”。整個過程用了不到10秒鐘。
“我們還可以根據您的要求選擇分行業,分地區,分年齡發送。發送速度很快,比如1萬條短信,用戶全部接收到的時間不超過1個小時。”
黑
幾小時賺上千元
垃圾短信的生產過程看似簡單:一個軟件,一臺連接互聯網的電腦,一臺短信群發器,就可以以微不足道的成本源源不絕地發送短信;實際撥拉一下算盤,現階段垃圾短信背后的高額利潤空間,其實足以驅動這個灰色地帶持續蔓延。
“發送1條短信的成本在2分錢左右。”一名電信部門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因此,地下群發公司每條短信只需收取3分錢就能盈利。1條短信賺1分,10萬條短信就是1000元,用群發器發送10萬條短信,幾臺機器,幾個小時就能搞定。從報價單上最低被壓至不到兩分錢的單價來看,短信群發的利潤空間可想而知。
據一名短信群發公司工作人員透露,他們公司承接短信群發的業務已經得到電信運營商的許可,并簽有協議,“這是肯定得有協議的。沒有協議的話,它不會給開放端口。”
通過進一步調查記者發現,網關短信一般為國家相關部門審核通過的短信通道,顯示號碼開頭為10657,0760,0514等,原本嚴禁發送廣告,卻也被有些短信群發公司攻破了防線。
“這種短信讓用戶覺得正規些,可信度高,也是電信部門許可的短信群發,所以操作成本也就相對較高。”一名短信群發業務員說。
“從目前來看,整個短信收入的市場規模的數量級大致在200多億元。據一些運營商的數據,大量發送的垃圾短信就是幾十個億元的收入份額。有效監管的缺失是目前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信息產業部電信研究院工程師何偉告訴記者。
狠
痛下決心才能見成效
記者在網上搜索關鍵字“短信群發”,就顯示有824000個相關網頁,記者隨意撥打了幾個公司的電話,對方都稱:“有短信群發代理業務。”
垃圾短信與普通群發短信有著天壤之別,一般要群發上萬條。因此,對待垃圾短信不可能束手無策,通過技術手段加以屏蔽和攔截是目前最主要的被動防御辦法。
對于使用群發器和手機卡發送垃圾短信的群發公司或個人,中國傳媒大學新媒體研究中心主任趙子忠建議,電信監管部門可以限制一個號碼在一定時間內發送短信的數量,如有特殊需求另行申請,從而加強短信發送渠道管理。
“事實上,根據我國《電信條例》規定,如果沒有辦理相關經營許可手續,群發營銷短信屬于違法經營行為。”北京市盈科律師事務所易勝華律師呼吁,國家相關部門應盡快制定相關法律規范電信運營商與手機廣告公司的經營行為,同時加強公民信息和隱私權保護,嚴懲盜賣個人信息的行為,痛下決心加大其違規成本。
有關法律專家還建議,如果手機用戶收到了海量發送重復短信的號碼所發送的短信,可以向法院起訴移動等電信運營商,運營商有義務將這些號碼的真實發送清單遞交法院,“運營商是時候把接收短信的選擇權交還給手機用戶和消費者了。”
